遗忘曲线（上）—— 遗忘的速度是多少？
他开始遗忘，直到不知道自己遗忘了什么。
却仍然记得那个名字。
提示：【内有HY出没，慎入】【请勿上升真人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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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This Moment：100%】
“韬哥，韬哥，醒醒…”
黄子韬睡得迷迷糊糊，似乎听到谁在叫自己。困意让他的眼皮黏在一起，奋力睁开也只有一条小缝隙。
“嗯？”他模糊地回应。
“韬哥，西泡泡的队员都到了，该排练了。”小助理晓得黄子韬有些起床气，小心翼翼地提醒他。
“嗯。”黄子韬摸摸睡得有些出汗的额头，慢慢从睡意里清醒。不久就是他的演唱会了，西泡泡有特别舞台，现在该是排练了吧。“好，我马上就起。”
黄子韬打了个哈欠，深呼吸几下，慢慢从床上起来，活动手脚试图甩开困意。“走吧，他们在练功房吗？”他说，然后就慢吞吞地往练功房走。
“嗯，都等着呢。”小助理帮黄子韬拿好衣服，陪着走过去。
练功房似乎很热闹，黄子韬推开门，果然里面是一片笑闹声。王子奇和石头在《粉红色的回忆》的音乐里尬舞，阿酸、刘也、小小黑和雷晓阳凑在一起叽叽咕咕，淡淡伸手让杨雅捷和桃子看自己的美甲，黄子韬露出笑意。
“喂喂喂，我来啦！”黄子韬张手做出拥抱的动作，一如既往地喜欢这些人。
“哟，我们大宝贝来了。”淡淡一向宠他，回头一看就笑了。所有人都看到了，纷纷上来和他拥抱。
“想死你们了。”黄子韬用力拥抱每一个人。
环顾了一周，黄子韬不自在地咳嗽两声，“那个，杨文昊呢？这家伙又迟到了？”
是迟到还是存心躲着自己呀？黄子韬腹诽，不就是昨天在微信上吵架的时候自己让他滚嘛，怎么今天就故意躲着？小气。
他摸摸鼻子，自己一时口不择言。算了，今天还是给他说个对不起吧。
“额，杨文昊是谁？”旁边的小小黑一脸疑惑。
黄子韬笑了：“什么是谁啊，杨文昊你不认识？”这家伙，没睡醒呢吧？
“是谁啊？”小小黑皱眉，“是跳街舞的吗？”
黄子韬盯着满脸问号的小小黑看了一会儿，觉得他可能确实糊涂了。有些哭笑不得：“来来来，子奇哥，你告诉他杨文昊是谁~”顺手拍拍王子奇的肩膀。
被Cue到的王子奇也一脸懵逼，语气迷茫：“我不知道啊，杨文昊是谁？”
黄子韬奇怪地看着王子奇，这个杨文昊的铁哥们和学长，他的脸上全是疑问。
“呵，搞隐藏摄像机？”黄子韬突然笑起来，觉得自己洞察了真相。“嗯，让我看看摄像机藏哪儿呢？”这些跳街舞的演起戏来还真有点像，自己差点就被耍了。
黄子韬在屋子里转悠，“嗯，花盆这儿？”伸手去翻花盆，却没有。那就是相框这儿？翻开一看，还是没有。
黄子韬心想这次藏得还挺有灵性，摸着下巴用目光搜寻着摄像机可能的藏身之处。
“韬韬…”淡淡皱眉，“你怎么了？怎么突然问这个人呢？他到底是谁？”淡淡看着他，有点担忧。
“淡淡姐，你怎么也和他们沆瀣一气啊。”黄子韬失笑，平时除了杨文昊，淡淡是最宠他的，这次居然也来恶作剧，真不知道摄制组的人是怎么说服淡淡的。
说起来工作室就喜欢拍这些花絮，上次搞隐藏摄像机说杨文昊送他的钱包丢了，他急得跳脚到处找，短片放出去笑倒了一群人。这次竟然还恶作剧自己，呵呵，回去就给他们降薪！
“杨文昊是谁你们还能不知道？别装了。”黄子韬点点他们，笑得很无奈，“快，别闹了，还排练呢。”
西泡泡的人面面相觑，你看看我，我看看你。最终是淡淡没忍住，上前摸摸他的额头，“没发烧啊，怎么说起梦话来了？”
“哎呀，淡淡姐，你别帮他们耍我啊。”黄子韬笑着拿开淡淡的手，回头对小助理说：“你们别闹了，我这刚睡醒没力气啊。”
一向寡言少语的石头突然开口说：“子韬，我们真不认识什么杨文昊，你怎么了？”其他人点头。
黄子韬笑容有些挂不住了，仔细看看一脸认真的石头，第一次觉得他演技这么好。
“我怎么了？是你们怎么了吧？我跟你们说我没耐心了啊，别老逗我。”黄子韬叹气，“123456789，九个人，第10个，谁呀？杨文昊呀。”
黄子韬又指指阿酸，“酸酸你也真是的，他们装不认识，你昊哥带着伤费劲Battle把你救回来你也装不认识？待会儿你昊哥知道了一准儿揍你你信吗？”
阿酸挠挠头，小声说：“可是救我回场的是宇哥啊…”
“嗯？宇哥？谁呀？”黄子韬皱眉，这孩子瞎说什么呢。
“韩宇啊，西泡泡第10个人。”王子奇接话，“你刚不是说少个人吗？刚他出去给你买星冰乐去了。”
韩宇？黄子韬皱眉，“说什么呢，韩宇不是千玺易燃装置那个队的吗？”
“喂，这么小心眼啊？”有人推门进来，竟然是韩宇，自然地把星冰乐递给黄子韬，一边说：“我不就是逗逗你说要去千玺那队吗，还记着呢？”
韩宇笑得无奈又宠溺，黄子韬这在看他来有点吃醋意味的话，被解读为对自己的重视。“最后我不是选了你吗？”韩宇伸手，亲昵地捏捏黄子韬的脸。
黄子韬一时没反应过来，愣愣地拿着星冰乐，感觉有点迷茫。“不是，你什么时候成西泡泡的了？你和亮亮都在易燃装置啊？”
韩宇古怪地看着他，“亮亮是劝我去易燃装置来着，但我就是为了你来的呀，我干嘛去啊？好了，小心眼~”韩宇不懂为什么黄子韬现在纠结这个事情，明明那时候他已经解释过了。
这么一打岔，其他人也都开始叽叽喳喳地说话，偷偷捂嘴笑，原来是这两人吵架了黄子韬故意这么说。
只有黄子韬更加懵逼，“你，你说什么啊？等一下…等一下…”黄子韬皱眉，然后皱眉认真地说：“不对，你是易燃装置的，杨文昊才是西泡泡的。”
“杨文昊是谁？”韩宇顿了顿，眼神充满不解。
“杨文昊就是杨文昊啊！我的人！我的队员！”黄子韬不明白这是怎么了，一个个装作不认识杨文昊的样子。演技比自己好多了，干脆别跳舞了去演戏好了！
“你是易燃装置的，哎！”黄子韬叹气，有些恼怒地冲小助理说，“赶紧的，这一段CUT掉。连韩宇都找来，你们真是够了。”皱眉，又看着韩宇，语气里不乏责怪的意味：“韩宇你也真是，怎么掺和到这儿来了？”
韩宇看着黄子韬，眼神闪了闪，认真地问：“韬，你到底是怎么了？”
其他人也觉得非常奇怪。黄子韬一直叫韩宇小宇，高兴的时候还会叫他宇宝宝，今天竟然一直连名带姓地叫韩宇，还一直提到一个叫杨文昊的人，实在让西泡泡其他人感到很怪异。大家对视了一眼，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了。
黄子韬真是气急了，“怎么不认识了？怎么就不认识了？”掏出手机，打开搜索页面，一边说着：“来来来，我搜给你们看啊，杨文昊…”黄子韬流畅地打出这个名字。“一个个的不知道演…”
他的话戛然而止。
手机上的搜索结果真的很奇怪，全是一些论坛的帖子，一看就是重名的那种，没有一个是和杨文昊相关的。
黄子韬一言不发，一把拿过小助理的手机，皱眉在这个手机上搜索。结果，还是一样。没有百度百科，没有舞蹈视频。
“你们做了什么手脚？”黄子韬笑容褪去，抬起头冰冷冷地看着小助理，“你们到底在干什么？！啊？！”说到最后，显然是动了气，声音不由自主地大了起来。
“王子奇，你和杨文昊是同学。石头，你和杨文昊是铁哥们。杨雅婕，你和杨文昊跳的《美女与野兽》都把我看哭了？还装吗？！啊？！”所有人都看得出黄子韬已经非常生气，控制不住情绪了，以至于直呼王子奇的名字，整个练习室都是他气愤的质疑声。
“韬韬，《美女与野兽》是我和宇哥跳的呀…你…”被黄子韬盯着，杨雅婕手足无措，不知道为什么黄子韬会突然说这些牛头不对马嘴的话。手忙脚乱地翻出手机，划出一张照片，递给黄子韬。
黄子韬不耐烦地拿过来，不知道他们还在耍什么把戏。低头一看，却愣了。
照片上是他和韩宇、杨雅捷的自拍，韩宇一身王子装扮，衣服上繁杂复古的蕾丝装饰都和记忆里一模一样。只是，这个人是韩宇。照片里的自己和韩宇挨在一起，笑容灿烂。
黄子韬惊讶得看看照片又看看面前韩宇，韩宇则是一脸无奈，隐隐约约还有些担忧。
黄子韬记忆里还是杨文昊戴着野兽面具的震撼舞蹈，但这照片却打乱他的心神。
如果说别的照片能造假，可这合照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配合的。所以，杨雅婕说的是真的？美女与野兽是韩宇的作品？
黄子韬心里难以相信这么荒谬的结论，怎么会呢？那杨文昊呢？杨文昊去哪儿了？！
黄子韬心里陡然升起巨大的惶恐，抬头看着西泡泡的成员，“你们…真的不认识杨文昊吗？”他紧紧盯着他们，试图从他们眼里看到一丝一毫说谎的裂隙。
但是，没有。所有人都坦坦荡荡地，眼里只有担忧。
“韬，到底怎么了？”韩宇走上来抱抱他，伸手摸他的脸。
“你也不认识杨文昊吗？”黄子韬避开韩宇的手，转向自己的助理发问，得到的是助理缓慢而坚定的摇头。
“韬哥。我们真的没有搞隐藏摄像机。”助理很认真地说，“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杨文昊是谁。”
“杨文昊…”黄子韬念着这个名字，感到巨大的荒谬，怎么所有人都说不认识你呢。“杨文昊，是我爱的人啊…”突然间，他视线模糊，眼泪不停掉落。
旁边的韩宇听到这句话则是整个人一震。愣了两秒，伸手把黄子韬的眼泪擦掉，“韬…”
“你是做噩梦了吗？”韩宇语气有些焦急。
“做梦？”黄子韬突然反应过来，喃喃自语，“对。我做梦了，我肯定是在做梦对不对…我回去，我回去…”
等自己醒了就好了。
黄子韬推开门一路狂奔回休息室，呆愣愣地躺在床上。睡着，快睡着啊，睡着了再醒了就好了。他默念着，强迫自己入睡。
西泡泡的队员们担忧地跟着过去，韩宇推门进去，其他人也想进去，却被淡淡阻止了。
“让他们两个谈一谈吧。”淡淡说。
“那个杨文昊，是谁？”王子奇点头，却皱眉问。心底有无数疑问。
所有人都摇头，他们也甚是迷茫，不知道为什么黄子韬会说出这样一个名字。
【1 Hour：44.2%】
或许是太过劳累又或是太想入睡，黄子韬真的很快就睡着了。等迷迷糊糊时，感受到有人抱着自己。他自然地反手抱过去，感到那人轻声笑了笑，摸摸自己的头发。这抚摸让黄子韬格外安心，好似非常熟悉。
黄子韬闭着眼睛半梦半醒，“杨文昊，我做了一个梦…”他嘟囔着，“梦里面他们都说不认识你，你说奇怪不奇怪…”
抱着他的人身体僵了僵，然后语调平平说：“韬，我是韩宇。”
我是韩宇。
这句话像炸雷一样在黄子韬耳边响起，惊得他立刻清醒，一个翻身坐起来。
真的是韩宇。
黄子韬盯着自己床上的这个人看，又惊又怒，“你怎么在这儿？！”
“韬…”韩宇的眼睛是难以置信，他深呼吸一口气，“所以你是忘了我吗？”
黄子韬看着他说：“没有，我知道你是韩宇。”
韩宇说：“那你说的杨文昊又是谁？”
“杨文昊…”黄子韬低低地念这个名字，只是坐在床上翻起了自己的手机。
没有，没有，没有。照片里最多的是韩宇各种舞台上的照片以及自己和他的自拍，没有丝毫杨文昊的身影。可明明自己存的最多的是杨文昊的照片…
黄子韬翻着手机，心里越来越觉得荒谬。
他忽然想到什么，打开了优酷，翻出海选的视频。可是没有，一整场海选，没有任何一个叫做杨文昊的人。
黄子韬一言不发，一集一集地往下看。100进49，让自己激动到跳起来的人叫韩宇；三人Battle，出现的是韩宇的身影；半决赛是韩宇对亮亮，那支《男儿当自强》是韩宇跳的…最后和记忆里一样是韩宇夺冠了，黄子韬看见视频里的自己兴奋地跳上台，紧紧拥抱韩宇。
而杨文昊，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在这个世界上一样。
黄子韬握着手机顿了许久，熟练地拨打一个号码，是杨文昊的手机，却只听到话筒里传来“对不起，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”的机械女声。
“韬，能和我说说这个杨文昊吗？”韩宇在一旁沉默着，直到黄子韬不再有任何动作，才轻声出言询问。
“杨文昊啊，他是…”黄子韬仿佛陷入了回忆，眼神悠远而平静，叙述着自己的记忆。
韩宇一边听一边心惊，难以言喻的感受浮上他的心头，“所以，你说你记忆里，帮你Battle赢回阿酸的是那个杨文昊？”
黄子韬木然点头，说：“他很厉害，赢得没有悬念。”
韩宇苦笑，“那难道不是我吗？李琰和谢文珂也不是泛泛之辈，我也是拼尽了全力才赢下的啊，你不记得了吗？”他的语气里都是苦涩，让黄子韬顿了顿。
“然后呢，跳《男儿当自强》的也是他？”韩宇语气复杂。
黄子韬点点头，说道：“杨文昊选了好久的背景音乐，是我跟他说我特别喜欢这首歌。”他记得杨文昊为了跳好，足足一周时间，每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。
“你还记得关于他的什么呢？”韩宇哑着嗓子追问。
黄子韬摇摇头。睡觉之前他似乎记得很清楚，现在去想，却像蒙着一层纱，朦朦胧胧。但他记得一些重要的片段，比如，杨文昊在天台上握着自己的手告白，然后轻轻地亲吻自己。
韩宇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“所以我呢？你还记得我吗？我是说，我们的关系…”韩宇略带苦涩地问。
黄子韬捏紧了手机。刚刚翻手机的时候他看到了，微信里给韩宇头像的人，备注的是“宇宝宝”。
宝宝…黄子韬皱眉，好像记忆里杨文昊也喜欢叫自己宝宝…
黄子韬重复着那句话，“我知道你是韩宇。”
“我是韩宇。”韩宇平静下来，他知道自己需要帮黄子韬走出这个莫名其妙的记忆。“我们刚刚在一起，大家也都知道。”
心里紧了紧，黄子韬却不是没有心理准备。在看见微信上那些腻歪歪的聊天记录的时候，他就猜到了…杨文昊那个人啊，就从不会这么打情骂俏，但他看自己的眼神却会明明白白地说清一切爱意。
黄子韬的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来。颤抖着问：“为什么呢？为什么大家都不记得杨文昊了？”
“因为，他真的不存在。你只是做了个梦，好吗？”韩宇蹲下来，握住黄子韬的手。
“做梦吗？”黄子韬一时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梦。
如果现在是梦，为什么睡醒了还在梦里？如果杨文昊是梦，自己又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清晰的梦？这样一段刻骨铭心的情感？
他的脑海里闪过许多片段。赢了Battle，自己激动地跳到舞台上去拥抱，自己说“爱死你了”。那个人也抱自己，那个人…是…韩宇的脸。
黄子韬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两段完全不同的记忆，手微微地颤抖着。他努力去回想，这时竟然想不起来杨文昊Battle救人的情景了。
黄子韬慌了，害怕了，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。怔在原地，仿佛丧失了灵魂。
韩宇皱眉，觉得这样下去黄子韬的精神迟早会崩溃。蹲下摸摸他的头发说：“韬，我们去见心理医生，好吗？”
tbc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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